堂吉花朵

农村硬核

(多人崩坏)宿醉

年会彻夜狂欢后众人回忆当晚的点点滴滴。

 

剑无极丧着脸先开了口:“昨晚喝到半场,我想到要给伯父拜年、要和凤蝶去放烟花,还要——”

空:“行了,这么平价的狗粮就别撒了,快进快进。”

剑无极撇了撇嘴:“一路上,我冒着被车撞死、被鞭炮弹伤、被jing察逮捕的危险,历经艰险,成功抵达了还珠新苑29号楼301室。进了门,电视里放着春晚,伯父他老人家养生,在沙发上已经盹着了。我心想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,于是像一只调皮的小猫,踩着轻盈的脚步,来到他身旁,贴着他的耳朵,歌唱起了维塔斯的opera2——”

凤蝶叹气附和:“对,你是挺行的,一上来就飚海豚音。”

剑无极脸唰地一红,向她征求意见:“后来伯父叫你拿扫帚把我捅出去,对吧?”见凤蝶点头,又往下说道,“有言道酒壮怂人胆,我索性在凤蝶臂弯里高唱一曲内山姑娘要出嫁。事后凤蝶都说了,她在我高亢激奋的歌声中听到了迎娶她的熊熊野心和冉冉决心。凤蝶你说是不是?”

凤蝶推了推花生米碟子,没搭话,良久,才接了话茬:“我爹每年这时候都挺倒霉的。前年身体不好,在飘渺峰上调养,赤羽先生大过年特地跑上山来唱high歌,还说是给他拜年。还有去年,义父、罗碧叔上门来吃饺子,义父把餐桌当作钢琴,弹唱光良的童话。这样也就算了吧,他还一定要我爹扮演mv里重病瘫倒的女主角。我爹呢,既不答应,也没拒绝,打了个电话叫他叔过来。一会儿他叔到了,先到他耳边啊啊地飞了段海豚音——剑无极那是公鸭嗓学黄鹂,他才是正宗的海豚音。”

“他不会也多了吧?”剑无极打断道。

凤蝶想了想,说:“对,他也多了。”

空听至此处,碾烟同时,赋诗一首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鞭炮相映红,人面如今何处去,海豚依旧发狂疯。”末了又道“一年到头,该还的总是要还。”

凤蝶、剑无极:“闭嘴!”

凤蝶白了他一眼:“干爹是条铁打的汉子,受了惊吓,只将虎躯震了一震,很快又进入角色,唱起他的童话来了。他叔见这招不凑效,就拎着他耳朵——下手倒也不重,但确实拎着,叫他默写家中纪律八十条。干爹他瞧了眼笔记本和大拇指上躺着的钢笔,醍醐灌顶,一下子清醒过来,都不用人搀着,提了鞋子就往外蹿。那年雪下得很大,车不能通行,我在阳台上看见他,光脚丫子在雪地上踩出两串大脚板……”

剑无极拿肩膀顶了顶俏如来:“你呢?”

俏如来喝着冰水,让他一问,马上呛了好几下。他羞惭地戴起兜帽,先营造出悲怆神秘的气氛,而后才诺诺地说道:“具体不大记得了,都是杏花伯伯告诉我的。我从晚会现场偷……这么说也不对,就是拿了点彩带什么的,到老师的院子里,给他那棵树搞了个简短的剪彩仪式。嗯……还那个……培了土。老师同杏花伯伯听见动静,都从屋里出来了。杏花伯伯问我:你是不是喝醉了?我右手抹了两下左手,叫他用思考代替发问。他俩搀着我,上二楼休息室给我醒酒。到了楼梯口,我结实有力的胳膊一把按住了老师,指着楼梯深情地凝视他说:你跳,我也跳,看谁摔得比较粉碎!”他说着痛苦地捂住了脸,“今早上门赔礼道歉,老师鼓着腮帮子,在吹一只外卖食品袋。见了我,便将我昨晚的错一错二至错九全给我归纳了一遍——”

银燕:“你认错了?”

“没,”俏如来绝望道,“我错就错在酒还没醒就找上门去了。等他说完,我命令他再讲一次。”他夺过空手上的烟,笨拙地抽了一口。抽烟的手,微微颤抖。“老师他们相互看来看去,都没吭声。我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,一遍又一遍对他咆哮:再讲!再讲!……直到杏花伯伯撵我出来。”

上官鸿信嘿哟了声:“看样子你是要以死谢罪了。”

俏如来往下扯了扯帽子,捂着脑袋嗫嚅: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。”

“那老师人呢?”

“杏花伯伯打电话过来,说人在医院里,鼻孔里还插着氧气管。”

稍许安静了一会,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空身上:“你呢?一晚上功夫闹得鼻青脸肿的?”

空外貌虽受到了损坏,风度依旧翩翩,他架起二郎腿,悠哉哉点了根烟,随后啪地把打火机撂在了台上。“倒也没什么。网中人年前染了个杀马特红,年会上又穿得跟个炮仗似的。我喝多了,就绕着他边跳边唱——”他清了清嗓子,一展歌喉 “‘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,漂亮的妹妹,九妹九妹火红的花蕾,火红的花蕾’。他当场没跟我发作。后来他自己也喝多了,扬言真实身份乃蜘蛛侠。大家当然笑话他啦,说‘网哥你是不是蜘蛛侠证明给咱们看看呀,光凭一张嘴谁信呐?’他居然一咕噜就趴地上去了。”

他幸灾乐祸地嘿嘿了两声,弹一弹指尖的烟灰:“正巧cd机里放了lady gaga的poker face。前奏一起,这大兄弟学着lady gaga出水的姿势,像朵出土芙蓉一样,一手一脚、一脚一手地从地上爬起来,边起身边唱:mum mum mum mum。最后一个人舞完了整支曲子。台风不错,舞姿到位。鉴于他事后打死也不承认的前车,我机智地录下了视频。”

他言语十分生动,众人听了频频点头:“嗯嗯,然后呢?”

“年会散场了,打车的打车,呕吐的呕吐。这家伙喝得比我还醉,已经不省人事了。谁叫我心地良善呢,想着同事一场,互帮互助嘛!带他到家里过夜。我这人卫生方面挺讲究的,再难受都要洗澡。洗完了澡,开灯一看,嚯!客厅里好大一只蜘蛛!反应灵敏的我,二话没说,举起一听杀虫剂呲呲地对着它喷,直喷到它八个脚全铺在地上才罢休。今早我还在床上挺尸呢,这家伙非但不知感恩戴德,还冲进来掀开被子对我拳打脚踢。我当时浑身软得像一滩挂面,手无缚鸡之力,为了适时止损,便以手机上的视频进行正当防卫。我对他说:你再打我,我就把你这妖精一样的视频发网上!他气鼓鼓地瞪了我老半天,终于保证:我不打你了。我放下手机,准备钻回大被子里,这混帐东西扛起椅子,对着手机屏幕砰地就是一锤子。”他诗意地一蹙眉头,“我拿年终奖买的x,在他扬长而去之际,吐出了一股黑绝人寰的烟。”

众人听罢倒吸冷气,这时一向保持沉默的牛扶了抚眼镜,发问了:“他就算不打你,你照样会发网上的,对不对?”

空吐了个烟圈:“是的,你答对了。”

那么醉牛呢?俏如来残缺的记忆如下:银燕喝疯了之后,在两张圆桌间的空地上打拳,一个回旋踢出去,史艳文正好端着一碗油淋淋的过桥粉丝汤上来—……两兄弟面面相觑:“爸去哪儿了?”

故事差不多分享完了,大家结了帐,正要离餐馆,风逍遥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。他神色仓皇,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。俏如来问他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儿这么不高兴。

风逍遥叫了一罐可乐,然后伏在桌上嚎啕:“我要下岗、要失业了!”

剑无极张了半天嘴:“怎么,你也激情表演了?”

风逍遥叹了口气:“我这次表演了个大的。咱们公司是提前开的年会,所以是昨天早上的事儿了。你们都知道,我平常拿酒当水喝的,年会结束,还没喝够瘾,就到附近酒吧左一杯右一杯喝到了凌晨三点多。喝了什么也忘了,只记得那酒劲发作得很迟。第二天公司还要开会呢,我到了工位上,后劲才上来——一种空前强盛的表现欲占领了我的内心。我看见铁骕求衣的椅背上挂着他穿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长款羽绒服,就把它披在头上闯进会议室,然后当着老板和各位同仁的面,来了一段川普变脸。”

俏如来听了也愣了好一下子:“不过,你们老板挺好说话的吧?”

“是啊,老板人是挺好的,当时气氛一度达到了真空状态,他还给我鼓了两下掌,又叫铁骕求衣送我出去。当时愤怒已经使铁骕求衣面目全非了,我眼睁睁瞅他上来,脸放大放大再放大,接着画面一黑,就没映像了。今早人事打来电话,说要找我谈谈……”他脸埋在臂弯里,呜哩呜哩地哭了两分钟,手机屏幕亮了,他泪眼婆娑地打开一看,立刻破涕为笑“是加薪!老板要给我们加薪!”

众人切了一声,一一离开了他。

到了马路牙子上,俏如来才想起来:“待会要打牌,岳叔叔呢?怎么一天没见着人?”拨了个电话过去,没人接。过了十来分钟,鸩罂粟打了回来:“岳灵休来不了了,你们自管自去。他昨天喝得烂醉,跑我中药店里,把巴豆当花生米一把把往嘴里塞。我刚给他在马桶上垒了个窝,一会儿去别小楼家找他们夫妻俩算账!”

嘟——俏如来盯着手机屏幕:“挂电话了。”

剑无极在他肩上一拍,指着不远处问:“哎,那是你叔吧?”

众人齐齐望去,只见天桥下藏镜人盖着两块报纸,身旁堆了几张好心路人施舍的零钞,拿两根筷子,叮叮咣咣地在敲空酒瓶,嘴里也不知嘀咕着什么。忆无心怒不可遏地擎起一只酒瓶,咔嚓一声摔碎在地,大叫道:“爸!妈妈竞走十年了!你清醒一点!!”

 

——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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